高建平
一年一度的中华美学学会年会又召开了。昨天沈阳多年不遇的大雨,使这次大会经受了洗礼。谢谢东北大学的精心安排,使我们能相聚在美丽的东北名城沈阳。对东北大学这所有着丰富历史的名校,我们向往多年,读关于这所学校的故事多年,今天终于来到了这里,实现了多年的愿望。
我们更高兴的是,中国的几代中国美学研究者能在此相聚一堂。王向峰老师、聂振斌老师,我已经几年未见,看到他们身体健康,精神矍铄,感到分外高兴。20世纪的中国美学,从王国维、蔡元培、梁启超那一代人,到朱光潜、宗白华、蔡仪一代人,再到括李泽厚、刘纲纪、蒋孔阳、周来祥,也包括在座的各位老先生,中国的美学事业就这样一代接着一代,代代相传。我们要从前人那里接着讲,我们也希望一代更比一代强。这次会议来了许多年轻的学者,年轻人是我们学会的未来。中国美学界是一个大家庭,美学年会里能实现几代同堂,共讲学问,是这个会议的魅力所在,也是我们共同的幸福。近年来我们参加了不少青年学者组织的研讨会,从他们的研究和讲演中,受到许多启发。我们学会也将多组织以青年学者为主体的活动,也希望青年学者对学会有什么要求,直接向我们提出来。明年,是中华美学学会创立四十周年,我们将请更多的前辈学者参加,也希望更多年轻学者参加,实现美学家们的大聚会,大团圆。
这次会议的主题是“视界融合:美学、文艺学与艺术学的理论建构”。这一话题,在艺术研究蓬勃发展的今天,显得尤为重要。美学研究要与文艺学和艺术学结合,而艺术研究要让美学渗透在其中。前几年,有一种口号,叫做“要艺术学,不要美学”。这是极端错误的。艺术学离不开美学。美学不只是研究”美“的学问,而是关于自然、社会和艺术从感性层面的哲学思考 。美学既要研究“美”,也要研究“丑”。它所研究的,是感性,既包括从原始感性生长起来的感性,也包括积淀了理性的感性。
前不久,我们有不少人参加了在贝尔格莱德举行的世界美学大会。有不少收获,也有不少感触。有70多位中国学者报名参加了这次大会,占会议报名人数的百分之二十。当然,有不少学者报名后却缺席,这有一点遗憾,对会议的秩序也有影响。不过,不少去参会的中国学者还是很认真的。他们努力克服语言的障碍,在国际学术讲坛上展现自己的风采。新世纪以来,参加世界美学大会的中国学者人数总体上在上升,参加的年轻学者越来越多,这是令人鼓舞的。当然,总的感觉,比起此前的几次美学大会,这次会议还是弱了一些,当然,这不是最差的。这与主办国的经济状况,主办者组织情况,有一些关系。当然,这种总体评价,其实没有什么意义,这次会议,还是有价值的,获得了不少学术信息。我们在《中华美学学会通讯》中发了一个通讯。我们还会在下一期的《外国美学》上发一个内容更详细一点的综述。
由此,我想说这样一个观点。去年,在北京举办了世界哲学大会。有人没有参加,但却在微信中传一些不好的评价,调侃“学以成人”主题,说什么“学以成精”、“学以成妖”,把自己的不满,全部倾泄到一个学术会议上来。我与他们的意见不同,觉得那次会议还是成功的,“民哲”参加,只是个别的现象,在一千个人的发言中挑出一两个奇葩的发言而否定整个会议,是不公平的。我们对这种世界性的大会的机制,可能有误解。这是一种开放的会议,只要提交几百字的论文摘要并被通过,缴纳会议注册费,就能参加。有少数人讲的水平差,甚至观点奇葩,不能代表会议的水平。这正是会议开放性的体现。
前几天,在深圳和澳门,还举行了国际比较文学大会,其中也有一些与美学有关的发言。
这些国际会议,特别是这种由国际学术组织举行的,开放性的大会,我还是建议各位多参加。这与一些学校组织的中小型的,封闭性的学术研讨会不同。这样的会议参加的人多,也多样,会议的主题能反映学术的最新潮流,也能给我们打开窗口,接触到一些在其他场合就很难见到的学者。中国改革开放的门会越开越大,也包括要在学术上与外国学者多接触,相互取长补短。
这次会议有一点遗憾。原本准备给大家送《外国美学》第30辑,但出版社说印刷厂要印教材,来不及印。非常感谢东北大学,决定会后再寄给各位。这一辑内容很精彩,我们在《中华美学通讯》中刊登了目录。
当前中国的学术,面临着严峻的挑战。各种评价体系,冲击着学术本身。学者们聚在一道,就在谈发C刊,上职称,得课题,上人才。无休无止的门槛,各种帽子,使人心不再静,做学问不再专心。我们的能力有限,对此也无可奈何。学会只是一些志同道合的学者们聚在一道,谈谈学问。当然,面对这些利益,人很难免俗,但我仍希望能避开这些远一点。将学会所办的会议,能建成一方静土,只谈学问,只进行学术交流。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对于我们来说,就是要不忘学术的初心,牢记做好学术研究的使命。
祝会议成功,祝各位在沈阳生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