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 红
气质是性审美形象之灵魂。美丽的容颜、入时的服饰、精心的妆扮,能给人以炫目的美感,但这种外在美毕竟短暂浅显,如天上的云、地上的花,倏忽即逝,总有凋零之时。而气质风采,则逐日增辉,即使容颜褪尽,它仍会风韵犹存,这才是一个人的真正魅力。 气质的魅力,可以通过人的风度、性格、智慧等表现出来。气质的魅力从风度美中渗透出来,可以给人一种独特感;气质的魅力从性格美中渗透出来,则可以给人一种刚柔感;气质的魅力从智慧中渗透出来,则给人一种睿智感。气质是个人素质,又是复杂的化合物。构成气质的,有与生俱来的容貌、体质,更有后天的文化素养、审美情趣、价值观念和心理机制等。气质如同璞石,可雕可琢,未有尽时。
心理学家伊万·巴甫洛夫把人的气质分为四种:多血质、胆汁质、粘液质、抑郁质。在恋爱过程中,不同气质类型的人常有不同的表现。多血质的人感情丰富而灵活,对异性之爱容易体贴而屈就,但感情比较脆弱,敏感而易变,常使恋爱过程屡起波澜; 胆汁质的人对异性之爱的反应往往强烈而迅速,吐露爱情时不犹疑,不忸怩,也容易为对方所理解,但他们在要求对方“表态”时也往往表现简单、急躁甚至粗暴;粘液质的人在爱情的呼唤面前沉着冷静,对对方观察深刻,不易为感情冲动所左右,故表情冷漠,行动迟滞,常给人以深奥莫测之感,甚至因此而不能及时抓住异性投来的爱情信息;抑郁质的人感情深邃而稳定,其爱情表现为深藏、执着而持久,并不易为感情冲动所左右,但也常常表现出与粘液质的人类似的消极面,甚至把爱情深埋心底,没有吐露的勇气,枉自烦恼。各种气质类型的人都可能尝到爱情之果的酸甜苦辣。
在人的审美活动中,气质是指由于自然生理性差而形成的具有不同特色的两性气质,即男女两性分别具有的特殊心理活动倾向。这种气质可以通过形体、面容等两性静态结构反映出来,还可以通过性格、智慧、姿态等两性动态结构反映出来。气质对异性有着异常的吸引力。性气质既具有稳定性也具有流动性,同时,气质也是多元化的。关于男性气质(Masculinity),生物学、心理学、人类学、历史学等学科均有所研究,1982年澳大利亚凯斯勒(Kessl)等人提出“支配性男性气质”的概念,认为影响男性气质的因素可分为多种层次,包括性别的、阶级的、种族的等等,它们共同参与了男性气质的建构。因此,男性气质是多元的,而不是单一的。沉稳、刚毅、执着、豁达、豪放、爽朗、乐观、粗犷、坚韧、威严、大胆、果断、博大、深沉等是“支配性男性气质”。除“支配性男性气质”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男性气质。主流的男性气质仅是支配性的,但不是“对”的,不同的男人建构了不同的男性气质。他还认为一个社会的性别秩序由三个社会层面构成,权力关系、生产关系、精力投入,男性气质之间存在着等级,他将男性气质划分为支配性、从属性、共谋性、边缘性4类,它们共同建构着现代西方性别秩序中的主流男性气质模式的种种实践和关系。支配性男性气质被认为是男性气质的“理想类型”。就美学而言,支配性男性气质是我们对男性形象进行审美判断的标准,接近理想气质就具有性魅力,边缘性的男性气质(同性恋)就受到否定。
从社会性别上看,女性气质( feminine)指的是对女性的身体、思想和行为的社会建构。福柯认为性别不是天生的,男人之所以为男人,女人之所以为女人,是与权力共存共变的。他认为性别在两分的本质主义(如男人-女人、阴性-阳性)的区别中是原因而不是结果,即无论是男性气质还是女性气质,都是社会历史的产物。这个产物不单单是社会压制的,而且是通过自身的规训的产物。在鲍德里亚看来,女性气质的力量就是诱惑,女性气质之所以具有诱惑的力量就在于它不是女人(woman)本身,它是附着于女性的一种属性。它用一种形式,用符号诠释着女性的属性。所以只有女性气质可以实现某种表象的游戏。“它替代着性别表征的确定性的终结,作为一种漂浮的法则规训着性别之间的差异。”(G· C·斯皮瓦克关于“女性”定义所发展的“策略性本质论”(strategic essentialism)中说,女性气质不是根据一个女人被社会假定应有的本质,而是根据女人与男人变动不居的差异及其在社会生产中的特定关系,通过“身为女人的我”的亲身经历,来审视女性、构筑女性气质的定义。女性气质是女性真正的力量,是精神生活的道德、理性、美学和意志方面最鲜明地结合。两性的审美形象区别的根基就在于两性气质,而社会的期望使之趋于定型,性审美形象的评价因而也就有了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