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的功能

史  红

一、表现生命的内在本质

人和人的生命力是一切艺术的出发点和归宿,舞蹈是人直接通过自己的形体和动作来表现人的生命活力的艺术。舞蹈以生命的激情、生命的活力来展示蓬勃的生命力, 它能激发生命的火花。舞蹈最能鼓动和释放自由生命力,舞者那冲破一切桎梏的精神,曾引发西方教会的恐慌,以舞者为妖,舞蹈被一次次的严厉禁止。到了现代社会,舞蹈已经成为激情释放的适宜手段,舞蹈不再被禁锢。

在宗教仪式和典礼中舞蹈具有祈望死者复苏的原力功能,成为巨大生命力的象征。这或许正显露了舞蹈的某种本质,它是乞求生命力本身的运动形式。我们的祖先用自己的身体运动表现着力的美与生命的光辉。

舞蹈可以激起生命的火花,感染人。丹麦童话小说家安徒生就说他在舞蹈家的“身上一定看到了青春年华!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美,那是一种燕子在舞蹈中的飞翔,一种精神的运动,一种飞翔!”德国哲学家尼采则将舞蹈看作生命存在的轻盈自由状态,对他来说,生命艺术的本质就是舞蹈,舞蹈演员在其中达到了内心的自由与节奏的和谐,并且克服了生存的平庸。 当然这应该感谢编导以及舞蹈家,是她们赋予粗俗之物以某种高尚感,赋予平庸之物以某种神秘感,赋予熟悉之物以那种未知物的尊严,赋予有限之物以某种无限的广度,是她们尽可能地把现实浪漫化了。

现代舞与浪漫、古典芭蕾舞蹈相比,不再是灵魂的抚慰者,而是以舞动述说着生命,吐露生命的秩序,赞美人生,让人珍惜生命。所以现代舞有不少积极的人生意义,有一些舞蹈家用舞蹈来展示人生途径,督促人们坚定不移地前进,尽管有困难、阻碍,但仍应该顽强地生存。现代舞之母伊莎多拉·邓肯,从雕塑绘画、落日浮云,从翻腾的海浪,摇拽的树木中获得灵感,用她的一双手一双脚演绎出一种全新的舞蹈。她追求可以神圣地表现人类生命意义的舞蹈。她用赤脚起舞的形象,为生而起的火热激情,将内心的感受升华为外在的舞蹈。她酣畅淋漓地表现生命的释放,让更多的人在舞蹈中感受震撼心灵的美,领悟焕发出绚丽夺目的光彩,让更多的人为她的生命之舞心醉神迷。邓肯说:“我的跳舞便是表现人生。幼年的时候,我跳着生物自然发育之舞。成年的时候,我跳舞便感觉得人生悲哀的暗潮、冷酷的残忍,前进中的挫折。”所以她在舞台上的历史,就是展示自由生命发展的历史。

舞蹈的美融化在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造型、每一个眼神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美丽、均匀、和谐、统一。在舞蹈家所表现深刻的内心体验、巨大的激情和强烈的冲动中,我们感觉到了舞蹈的对人的生命活力之美的表达。

 

二、表现诚挚的情感

当一个人用口头语言已不能表达他内心的情感时,他就会用肢体语言来传达他内心的激情。当一个人心中充盈着爱情的喜悦时,他难道不会激情难奈而翩翩起舞吗?当一个人的心中积郁了巨大的悲愤,他难道不想以肢体的舞动来尽情发泄一下吗?可以说,舞蹈是最善于、最擅长表现人的激情的。

舞蹈,是用人体动作对我们的内心生活所进行的生动的写照,是对世界生活的内在感受的肢体的述说。它将人类的超语言的、朦胧的体验以舞动来尽情地宣泄、酣畅地表达、淋漓地呈现。舞蹈不仅是对生命的最高表现,也是对精神生命的最高象征。诗人闻一多在《说舞》中写道:“生命的机能是动,而舞便是节奏的动,或更准确点,有节奏的移易地点的动,所以它直接是生命机能的表演”;“是生命情调最直接、最实质、最强烈、最尖锐、最单纯而又最充足的表现”;“在高度的律动中,舞者自身得到一种生命的真实感。”深刻地概括和阐明了舞蹈的审美特征,因此我们不能漠视舞蹈的生命的成分。

以情感人是舞蹈艺术之根本,情感表现是舞蹈艺术的特征,饱含情感的舞蹈有奔腾的血液、蓬勃的生气、旺盛的生命力,它能够激发观众的情感,拨动他们的心弦,震撼他们的心灵。情感是舞之魂、舞之核、舞之枢。从创作上说,有情感的舞蹈,才是有生命的舞蹈,情感是舞蹈生命血管里流淌着的血液。从表演上说,若没有情感的内核,舞者的舞动与木偶表演有何异?舞者形体动作的僵硬、机械,就在于缺少情感的灌注,情感使舞蹈的形体运动具有了征服人心的力量。当情感注入舞者的形体之中,舞者的形体运动就有了异常的活力、特别的生气、别样的魅力,闪烁出灿烂的、耀眼的光彩。舞蹈表现的是具有生命与情感的人的自身,完成传情达意的功能,归根结蒂要通过人的形体运动来实现。

美国的美学家苏珊·朗格认为,一个舞蹈表现的是一种概念,是标示感情、情绪和其他主观体验的产生和消失过程的概念,是标示主观感情产生和发展的概念,是再现我们内心生活的统一性、个别性和复杂性的概念。一般观众所看到的不是四处奔走的物质人体,不是扭动的四肢,而是人类的内心生活,是激情和体验的力的结构。

舞蹈表现的情感主要特点是其一,表现的情感具有审美性。舞蹈里的情感并不是随意表现生活里的任何情感,而是要表现那些具有审美价值的情感。如云南彝族舞蹈“烟盒舞”,通过对沉醉于如火恋情的男女爱情的抒发,向我们证明人类爱情的美好,揭示人类生命价值所在。这个舞蹈让我们理解生命存在的美妙,使我们对爱情本质有了进一步的深刻认识。小伙的情感炽热大胆,而姑娘的情感含蓄娇羞,姑娘那既躲闪又亲近,既拒绝又应允的情态,显得含情脉脉,真实动人。在表现他们互相接受对方的情感时,其爱意浓郁而含蓄,而后热情而欢快。它细腻地表现了男女对爱情的态度以及爱情的阶段体验。 其二,表现的情感具有多样性。情感是人们对其发生关系的现实事物的态度的体验,情感的内容取决于人与现实事物的关系。人们对自然事物的情感反映比较接近,对社会事物情感反映则由于人与之关系不同而产生较大差异。所以,情感的现实内容来自生活本身,舞蹈的情感表现同样也决定于内容,内容的千差万别带来的正是情感的丰富性。在情感表现上,舞蹈形体运动或表现快乐、或表现悲哀、或表现恐惧、或表现痛苦等情感,既有激情的火焰燃烧,也有快乐情感的浪花跳荡。如佤族“甩发舞”甩发可以表现内心的强烈感情,可以表现力量,头发的摆动也可以象征熊熊大火。其三,表现的情感具有社会性。人的生理情感在体验上是单纯的,而基于个体的社会经验与文化影响而产生的高级社会情感,如道德感、审美感、理智感等,在体验上则比较复杂。就舞蹈而言,形体动作若单纯地表现生理情感,如厌恶感、饱食感、舒适感等,因无太多内涵而显浮浅;若形体动作表现社会性情感,其内涵丰富而具有较多的审美价值。

无论是反映情绪还是情感,其都会外化或投射的形体运动都是一致的。如表现愤怒的情绪或情感的形体运动具有冲击性,形体动作粗暴、顿促,动作形式往往是砍剁式的,有棱角,力量强而激烈;表现焦虑的情绪或情感的形体运动形式往往是模糊的、不明确的,动作姿态小而窄,谨慎而有节制,力量较弱。

                                                  基本情感表现的形体特征    

情感 形体基本动作 运动幅度 动作力度
  喜 仰头、脊椎挺直、手臂打开、 手抖动、摇摆、起伏、步伐跳跃、旋转 运动幅度大 动作力度强
  怒 握拳、跺脚、颤抖、肌肉紧张 运动幅度大 动作力度强
低头、脊椎弯曲、胸腹内收、击打身体、颤抖、抱头、跪卧 运动幅度大 动作力度强
低头、脊椎弯曲、双肩内关、手臂交叉、腿脚交叉、曲膝、蜷缩身体、身体颤抖 运动幅度小 动作力度弱

 

在形体运动方面,其一,形体运动可准确揭示人的情感特性。一般而言,人的不同的情感会产生相应的形体动作,并且也会有相应的运动幅度与动作力度。其二,形体运动可表现情感的民族性。人体是保存民族文化与表现民族文化的主要载体,舞蹈动作不可避免地会表现出民族的文化特征,这即是说任何一个表情性舞蹈形体运动都有民族性,在其独特的形体运动部位与方式、高频显要动作、动作力度、节奏等方面,都会具有民族性的标志。如在表现喜悦的情感上,彝族是甩手、拐腿、荡裙、前摆脚、节奏快速;维吾尔族是动脖、柔腕、迅疾旋转;蒙古族是抖肩、柔臂,节奏舒缓。这是由形体运动里所积淀的文化因子如审美趣味、民族心理、价值观念、道德规范、宗教观念、风俗习惯等的民族差异在动作上的感性体现。其三,形体运动可表现情感的个体性。人与人之间存在着个体的差异,它表现为每个个体对情感体验的敏感性、情感表达的技巧上的差异。在舞蹈创作中,人物是独一无二,其表情性的形体运动必定具有独特性、风格性与个体性。其四,形体运动可表现情感的细腻性。形体运动的“小动作”越多,情感表现的就越细腻,也就越发耐看。如辽南高跷秧歌表现男女爱慕之情的“情场”舞段,形体运动就极其细腻入微,两人情感交流自然,扯襟、碰肘、拉手帕、推搡以及各种拍、指、闪、望、娇羞、媚眼等小动作颇多,真实地反映出中国人在爱情表达上的含蓄、羞涩、内隐的方式与特点。在表现两人佯装生气的“气场”舞段,两人准备去赶集,姑娘在一系列的望天、摸鬓、抻袖、提领、掸襟、看鞋等整装动作之后,小伙子仍磨磨蹭蹭不出房门,姑娘则又焦急又略微生气。待小伙子出来后打招呼,姑娘时而扭脸不理睬,时而顿足甩袖责问。但是其形体运动的力度与强度使人感觉姑娘是在假生气,她的怒气里既含着娇嗔,又含着疼爱。小伙子见状立刻小心翼翼地道歉、百般责怪自己,终于使姑娘心头之气消失、掩面而笑。这一舞段的情感是混合、复杂的,如果没有上述细腻的形体动作,就难于表现出表层里所隐藏着的深层情感。

 

三、表现流韵的动感

就舞蹈意义而言,“舞”是旋转,“蹈”是跳跃。舞蹈是一种以人体动作为主要表现手段的动态艺术, 舞蹈动作具有时间上的延伸性与连续性的动态感。舞蹈之动,是有规律、秩序、节奏、韵律、情感之动。

生理学和心理学研究证明,人体具有反应脉冲和推进力的激动特点的天然节奏欲,正是对脉冲力的起伏反应构成了舞蹈动作。这种反应不仅使舞蹈者的身体在舞蹈动作时摆动,而且通过它的节奏特点推动着观者也产生反应而随之摆动。在这种共鸣的动作中,人的情绪同时被传递着情绪,情绪产生着动作。于是,通过重复特定舞蹈起火的活动便可以再现某种情感,激起某种情绪体验。

舞蹈依靠运动来呈现其美,来实现其审美效果。它需要时间元素的参与,通过时间的延续来表现完整的人体运动过程,它可以使观众与之互动。舞蹈的运动由情感驱动,中国古代《毛诗序》中对舞蹈特征的观点,也是深刻而独到的。“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歌咏之,歌咏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舞蹈的动态不是绝对的,它的造型就是短暂的时间的静止,以空间形象加强视觉的强烈效果。舞蹈的静止造型是动态过程美的起点与终点,是动的凝聚又是情的延伸。

舞蹈之动涉及人体的协调、平衡、敏捷、力量、弹跳、速度——舞蹈是人体的全面性运动,包括头部运动、上肢运动、下肢运动、躯干运动等。维吾尔族的“移颈”、佤族的“甩发”等主要是头部的运动;蒙古族的“筷子舞”、秧歌的舞绢与舞绸等主要是上肢运动;藏族的“果谐”、蒙古族的“安代”等主要是下肢运动;朝鲜族的“长鼓舞”、维吾尔族的“刀朗”等主要是躯干运动。

在匈牙利舞蹈家拉班看来,人体无论移动还是静止,都被空间所围绕,由此而形成“动作球体”;“动作球体”所占据的空间便是“球体空间”,正是以球体分析的空间概念为出发点,拉班提出了“空间协调律”的理论。他认为,“球体空间”有三个向度,深度、宽度、高度,三个向度在“球体空间”的球心中相交,其六个端点分别为前、后、左、右、上、下六个面的中心,由此而形成一个正立方体。拉班还认为,将人体空间分割后,动作可能沿某一平面活动。进一步,拉班还在这三个互相垂直的平面各找出4个点,由联系12个点的线条构成了20个等边三角形,被称为“20面体”。于是,在整个空间的27个点位中,有1个立足点,6个向度点,8个对角线点,以及12个点。拉班的理论说明,在舞蹈动作里,人体与空间具有双重关系,动作在空间的无数方向上被表现了出来,动作总具有三种维度,“空间协调律”可产生一种和谐的舞蹈运动。

舞蹈的运动元素之一是动速,即动作的节奏与速度。它是使动作具有流动感的基本元素,是使动作具有时间属性的重要元素,也是使舞蹈作品展示内容、表现人物情感的保证。舞蹈的运动元素之二是动律,即动作空间走向、时间流动疾缓的内在规范。它既有动作在运动过程中的时间属性,又有在流动中展现内容的空间属性,是构成动作风格特点的重要元素。舞蹈的运动元素之三是动力,动作力度与情感强度的统一,就会形成一种情感倾向。另外,动作力点的爆发,力点的转移,力点的延伸会在运动中产生力效。这些元素构成一个动作的基本成分,这些成分的组合,便使动作具有造型美、流动美。这些元素可以发展、变化、重组,构成新的运动。

舞蹈动态又是由舞蹈动作的虚拟、象征、写意、夸张、浓缩、扩大、变形等方式处理而成的。舞蹈的运动是生机勃勃、富于变化的,既有在无意识下日常生活中自然养成的“习性的动”,如云南花灯里的“崴步”,也有是在有意识的身体训练中自觉强化而成的“练习的动”,如维吾尔族的“移颈”。

所以,舞蹈与其他静态艺术相比,就是活动的人体雕塑,是活动的人体图画。

 

四、表现优美的人体

舞蹈的人体是最具生命力的人体。生命的机能是运动,人的美并非只在静态中显现,运动是让人在动感中释放自己的真实之美。表现运动的人体之美的艺术是舞蹈,舞蹈是人的生命机能的活生生表演。

舞蹈的人体是最艺术的人体。刘海粟是我国倡导“人体艺术”的先驱者,他对“人体美”有独到的见解,曾说“人体美是美中之至美”。没有一种线条、轮廓比人体的线条、轮廓更生动、柔和、富于变化和韵律感,也没有一种体积、形态比人体的体积和形态起伏更匀称、有力、更有弹性和节奏,更没有一种色彩比人体的肤色更鲜嫩、滋润、透明、更有光泽和生命的气息,这就是艺术人体展示的魅力。舞蹈里的人体象一座美丽的雕像,她的文雅的姿态、高尚的舞姿、柔美的线条,都令人倾倒、迷醉。舞蹈是人体造型上的动态艺术形式,其中的人体动作是经过提炼、组织、美化了艺术动作。

舞蹈的人体是最具有活力的人体。舞者或轻巧地飞舞,或欢悦地跳跃,或急速地旋转,或优雅地轻移,身体都呈现出非常美妙的姿态,舞者用舞动勾勒出了挺拔和俏丽的人体外形,也表现出了人的生命活力。舞蹈是动作的哑剧,舞者用身体在空中翱翔、旋转、践踏和冲刺,这些舞蹈动作似乎是随意的,但却无时无刻不与空间、动向、运动的定律相配合,其造型又符合着形式美的规律。人的所有的动作无论是旋转、跳跃,还是跨步、蜷蹲等,都有一个平衡中心。有的动作是周延的,有的是中心的,有的是通往身体内部的,有的是从内部扩散出来的,有的是产生于收缩肌肉,有的是放松肌肉,但它们永远是以人体的轴为中心的。舞蹈使人体雕塑、人体绘画里的静态人体变得有血有肉、活灵活现、生动真实。

舞蹈的人体是最富韵味的人体。舞蹈者一举手、一投足,姿态造型、形体动作、步法行进、眼法传神上都有它独特色彩的身法韵律,都是吻合于韵律的,在韵律中舞动,在韵律中飞扬。韵律如血液,流淌在舞者的肢体里。“无韵则神死,少律则风格无”。“韵”是指舞者内心表现在形体上的神韵,是意、气、劲、神的总和;“律”是外部手、眼、身法、步伐规定的做法和规格。它是舞者的身体在神和形在一定规律要领下、统一协调表现的整体的、令人咀嚼、回味的美感。舞蹈韵律包括逢开必合的规律、拧中寓倾的规律、身法迂回的规律、转体留意的规律、静中显动的规律、动中有势的规律、塑形用线的规律……等等。具有韵律的人体就是具有意蕴的人体、具有内涵的人体,它不再平淡、不再浮浅,而有了深度。它使观众兴趣盎然,使舞者身心舒畅。

芭蕾舞突出了理想化的女性与理想化的男性,我们看到了女性的轻快与灵巧以及男性的力量与稳定性,它是对人作为人的高度的审美颂扬。在使人体理想化的过程中,芭蕾舞剔除了非审美化的因素,它的动作是由情趣与精选所支配的动作,当我们看《睡美人》、《天鹅湖》、《胡桃夹子》等舞蹈时,就会感觉到舞蹈的优美就在于那轻盈的舞姿、灵巧的动作、优美的人体等方面。理查·克劳斯在《芭蕾舞史》里回顾著名演员塔里奥妮时,对她的舞姿赞不绝口:“体态极为轻盈,象在舞台上漂浮一般,且富于升举空中的能力。------技巧卓绝,纤细而美妙。”我国魏晋时期的舞蹈《白苎舞》,舞者穿着质如轻云、色如银的舞服,轻盈柔曼地舞蹈着,那丰富多变的舞袖技巧,那轻轻移动的舞步,令人神往。《霓裳羽衣舞》是唐代舞蹈的代表之作,杨贵妃最擅跳此舞蹈。她扮成仙女,头戴步摇冠,上穿羽衣、霞帔,下着霓虹般淡彩色裙,飘然起舞,舞姿轻盈柔曼,飘逸敏捷,那如霓虹般色彩的美丽服装映衬着翩翩姿舞,使杨贵妃飘渺似仙,婀娜多姿,美丽非凡。白居易赞叹其舞姿是“飘然转旋回雪轻”,“斜曳裾时云欲生”,并说“千歌万舞不可数,就中最爱霓裳舞。”舞蹈《绿腰》也是唐代的软舞,舞者穿着轻薄柔软的长袖舞衣,节奏由慢到快。慢舞时,动作连绵不断而又富于变化;急舞时,如雪萦风,似逐惊鸿。高难度的下腰则表现了人体的柔软性、柔韧性,它是艺术人体。